不知道是酒劲儿太大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, 赵丽芳有些醺醺然。她躺在卧室的床上, 听着客厅里隐隐约约的对话声，感到一切都变得远远虚无，慢慢进进了梦乡。

殷秀成送走了客人, 回到卧室看见的就是小妻子伏枕而眠, 面颊绯红的样子。她眉目伸展, 唇角挂着甜甜的笑, 就连睫毛都似乎在散发着某种甜蜜舒悦的气味。殷秀成在床头站了好大会儿，心底软成了泥，根本没有创造自己嘴角的笑脸和弧度, 与此刻的赵丽芳非常类似。

孩子们像是鸟儿一样，在外面玩了一个下午, 到了暮色降临时, 才回旋着飞回了窝里。

看见赵丽芳的打扮，冬雪眼睛一亮：“妈妈今天好俏丽！”

赵丽芳眼神微闪, 抿着嘴笑。殷秀成从后面按了按冬雪的头：“妈妈哪天都俏丽。”

冬雪对着殷秀成做鬼脸，爸爸是个马屁精。

下午的时候, 小伙伴还说他们家人有的在爸爸手下练习, 说他们叫爸爸“笑面虎”，笑得越和气，下手越凶残。冬雪没有反驳她们。假如让她们看见爸爸在家里笑成这样，一点儿也不凶残，冬雪感到可能会影响爸爸的形象。所以还是保密的好。

吃了晚饭, 一家人照例坐在客厅里听收音机，这个时侯也是一家人最放松的时候。两个女儿靠在妈妈身上，小虎坐在爸爸怀里，一家人挤在赵丽芳特地定制的长沙发上，懒洋洋的却又十分温馨。

沙发是木头做的三人位长椅，赵丽芳自己缝了一些垫子展上，背后就是热气片，所以也不感到凉。

赵丽芳仰头靠在沙发背上，手却被殷秀成拽了过往握在手心里。赵丽芳挣了挣，他不但没有撒手，反而握得更紧了。

收音机里放着革命歌曲，孩子们随着小声哼唱，殷秀成的手指在赵丽芳手心里轻轻划动，赵丽芳瞪他。孩子们还都在，偷偷摸摸的像什么话？殷秀成却向着她眨眼，快活得像个成功偷走小鸡的狐狸。

直到现在，他眼前还不停闪现出中午小妻子红着脸说要对他好一辈子的画面。真的，只要一想起来这一幕，殷秀成绩感到他这么久的等候是值得的。

木头座钟的指针嘀嗒嘀嗒跳动，时间一点点地向前走。

孩子们洗漱上床睡觉，房间里安静了下来。

“你先洗还是我先洗？”殷秀成问，赵丽芳感到自己必定是魔障了，这不是很常见的问话吗？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问过，为什么今天听起来就感到仿佛有什么特别的意味一样？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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