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岛望湖楼的东家,不出意料正是柳剑云。这位呆了呆，强行卖个萌，让服务员们都出去。乃望天道：“薛大叔是地里鬼么？”

薛蟠笑眯眯招手：“小柳同学好~~你该不会以为耍赖可以赖过去吧。”

“我给家里留信了。”柳剑云拉过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下。

“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薛蟠打量他几眼,“认输就干脆点。”

“我没认输！”柳剑云鼓了鼓脸颊。“我虽不擅长做海鲜，我能开海鲜饭馆啊~~”

“咦？这是被他俩一起做海鲜的画面刺激到了还是怎么的？重点根本不是海鲜,也不是他们有某种共同语言。”薛蟠抓起媳妇的手举了一下。“你看我们俩。美女与野兽，一个文科生一个理科生。”

“少秀恩爱。”柳剑云哼哼。

“我想起一个不恰当的比喻。公鸡以为太阳是被自己叫出来的。如果某日它不叫,天就不会亮。”

“薛大叔，你身为长辈能不能慈祥点！”

“行吧，慈祥。我们来做个正经的心理分析。成锦书会喜欢哪种男孩子。”薛蟠忽然色正容庄。“多少年前我就觉得，不会是你。”

柳剑云登时委屈,喊道：“为什么！”

“因为她的性格并非后天养成的，而是先天存在的。”

柳剑云屏息凝神,不由自主捏住双拳。林黛玉暗叹口气,瞄了眼薛蟠的手——虚按在桌沿。她知道,从现在开始,薛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扯淡。

薛蟠严肃道：“闺中女儿的性子沉稳者居多。她们本该活泼烂漫，却被各色规矩束缚得一板一眼。如若偶遇了你这种男孩子并且相爱，必非常幸福。因为你可以解放她们的天性。但成锦书不是。宝钗宝琴满金陵蹦跶、学习琳琅满目的雕虫小技那几年，锦书老老实实一箭一箭的在练习。她并非为了不辜负师父的信任而练习，她练习是因为她喜欢。就像大部分学生被父母先生逼迫着关在教室里读书,可终究每个班都有那么一两个人、他们读书就是玩儿。”

林黛玉忍笑：常用套路。柳剑云被扯迷瞪了。“这个我知道。”

“她注定不会爱上天性散漫之人。”薛蟠沉声道,“朋友和伴侣是两回事。朋友不过隔三岔五相会，伴侣却要朝夕相处。再举个不恰当的例子。家父去世后,家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卧室中一对花瓶搬去阁楼。那东西从成亲时就摆着了,从成亲时她就讨厌。看了将近二十年,依然没有习惯成自然。”

柳剑云怔了许久,冒出一句：“粽子也时常忘东忘西。”

“少避重就轻。”薛蟠瞥他。“锦书并非只有你们两个选择。小柳，你遨游四海、留影不留心，人间负担太轻了。锦书家祖父、祖母都做过不少恶事，她能大义灭亲么？”

“粽子就了解么？”

薛蟠闭眼纠结良久，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说：“粽子家大哥是打倭寇为国捐躯的，死得极壮烈，堪称民族英雄。背着府里跟心上人留下了个很不错小少年，担当得起南安世子。”

柳剑云呆若木鸡。静默许久，轻声问道：“那个少年？”

“曾经遇险。粽子托我救出，然后不打听状况、只当忘记了。老霍不知情。”薛蟠正色道，“粽子对大侄儿必然内疚，一如锦书对被她祖母害死之人有愧。这是你难以理解的。因为你没有自小背负一支军队的未来，也没有血债累累的至亲。”

小柳沉默。良久抿嘴道：“之前，我们俩都……就把文哥领出来之后……”

薛蟠托下巴。“翻译一下。之前你和粽子棋逢对手，锦书难以抉择干脆混着。直到把小金王爷领出来，锦书开始偏向粽子。你有所察觉。听见小金想学做标本，就把自己的标本师朋友王桃喊过去，想让他领走小金。然后小金还真被他领走了。但你们三个并没有回到从前。情感的天平既然动弹，就不会复原。你自己骗自己、强认他俩有所进展是因为都爱做海鲜，跑到胶澳开座海鲜饭馆。”

林黛玉道：“小金为何会引得锦书改变心思？”

“我猜，因为小金是粽子错过的能救之人。锦书也曾因故没伸出援手而错失相似机会。”

柳剑云又默然。

薛蟠长叹：“现实总是要面对的。开饭馆也挺好。”站起身绕到对面轻拍他肩膀。“哦，这顿饭就算你请了。”

柳剑云正心绪烦乱呢，闻言忙喊：“不！凭什么。”

薛蟠龇牙：“凭你小子抄袭我诸多管理章程、不付版权费。”乃狠狠摁了两下小柳的脑袋，朝黛玉使个眼色。二人一径离开。

耳听身后一阵“欢迎再次光临”，林黛玉问道：“方才那番闲扯里可有真话。”

“霍家私生子那段是真的，其余都是闭眼睛瞎编。”薛蟠叹道，“既然他先退出来，就当缘分不足吧。其实他本意应该是以退为进，想惹锦书和粽子愧疚。前几天老陶告诉我，在马六甲海峡，有一回，剑云吹嘘身份、用自己把十几个普通水手从另一艘海盗船上替回来。那十几个普通水手包括锦书、粽子和锦书爹。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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