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初霜的娇叱，许之不由得低下了头。不敢去看初霜此时的表情：“那你选第二项吧。我选第一项是因为我真的不愿意因为这所谓的诡异什么的，去杀人。我在那地方，一直被人欺负。欺负来欺负去，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住，总会想到杀了他们一了百了，就算杀不了。因此拼上性命也没什么所谓。毕竟本就是烂命一条，哪怕死的时候碍一下人家的眼我觉得也是赚的。”

初霜不再多言静静的听着许之低头所言。她只知道这是符师大人身边的一个老者，却不了解许之身上发生的一些故事.........看着此时落寞的许之，初霜却提起了几分兴致，沉默着听着这与自己迥然不同的人生.........

许之见初霜并没有厌烦自己，继续说道：“可是我并没有。并不是我没有勇气，我怕死什么的。笑话，咱连尊严都不要了，还怕死吗？谁当年又不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？我只是觉得这活着啊！可不就是受罪，没准哪天受的罪够多了，老天可怜你，你就不用继续受罪了。我能做的只有把自己手上的活计做好。我是个杀鱼的，那我就好好杀鱼。杀得更好，更快就是了，至于这有什么用。我管不了那么多，毕竟我目之所及，只有我手中杀鱼刀，与眼前之鱼罢了...........你看！这不是就改命了？遇到了郑公子。我想来想去，我不过就是杀鱼杀得好被公子看上了，所以说，你只要好好做好眼前事，总能有变化的。”

初霜听着听着突然开口说道：“乾坤未定，你我皆是黑马。”

许之微微点头：“你说的更简单一些，只是我觉得，我在那种时候都没有选择去与人拼命，怎么到了更高的地方要改变自己呢？虽然我见识少，但是我又不傻，我会不知道这两个选择的危险与得失吗？可是就算知道我也不愿意为了那所谓的生存机会去改变自己！这人呀，活这一辈子都不容易，自己的命是命，别人的命也应该是命！也算是为自己积德行善了，就算以后不小心被人杀了，我积我的德，他造他的孽。生死，只有经历过绝望的人才能说的淡然。选择死的人没办法去说，绝望之中选择生的人便才有了评说的资格。”

看着这个平时木讷的老人突然说出这些话，初霜的脸上布满了震惊。

她仿佛有些知道了，为何郑奇要将这个老人带走，为何口口声声说着他不是仆人，而是朋友........

有这般见解，又如何不让人心惊？

他只不过市井污秽处宰鱼为生的劳苦人，可初霜分明从他心底找到了天下苍生！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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