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海祈隔了好几秒，才回答，“再一会儿……”

他埋着头，深深吸气，像是溺水了一般，要呼吸不过来。

容量量只能尴尬的等，脸继续烧得很红。

世纪尴尬！

还有，她为什么非要继续坐他身上，等他恢复平静？

“你还是给容六打电话吧，让他来接你。”突然间，他开口，声音依然哑得厉害。

“哦……”容量量应了一声，心想终于说了一句人话。

她拿出手机，给容六发信息。

“打字慢点可以吗？”听到她咚咚戳着手机屏幕，他突然又出声。

容量量忍不住瞪眼。

许海祈却突然放开了她。

他朝后面的桌子仰过去，一直抱着她的双手也松开了，捂住了自己的脸。

他长长的吸气，然后沉重的吐出来，反复如此，似乎在压抑着极端的痛苦。

但他已经完全松开了所有的桎梏，预示她可以离开了。

容量量想起来，可是却好像被他给洗脑了似的，觉得自己现在动一下也是要不得的。

她只能尽力忽视他的异常，给容六发信息。

“你再不走，我就……”突然间，他开口，嗓子比刚才还哑得凶，他侧身靠着后面的桌子，像是要晕厥过去一样，“我不会放你走了……”

容量量兔子一样跳了起来。

“六、六叔说他马上来接我……”一旦真正重获自由，她觉得浑身更加不自在。

她看也不敢看他，慌不择路地就往教室外面跑。

听着她急匆匆的脚步声，许海祈觉得心都像被挖空了。

他知道她会留下来继续陪着他是种奢望。

他一面发出警告，一面希望她会拒绝他最后的“善意”。如果她那时候还不起身，那他就会把那当成暗示，当成默许，他不会在乎现在这里是教室，或者是操场，甚至是其他公开场合……

但是她那么快的跳开了。

不啻于明晃晃给他一刀。

她还是那个对他没有旧情也没有留恋的，陌生的容量量。

他放下了手，他觉得自己现在一定面目可怕，像狰狞的巨兽，要挣脱牢笼吞噬一切。

现在他觉得颓败，也觉得异常空虚，这么多年的努力，全都付诸东流，他全为她活过这些岁月，但她连他是谁都已经记不得……

脚步声又由远及近，教室门被咚地撞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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